我回去一看,二哥和晓雨还腻歪着,小露却不见了。二哥说她去别的房间串台了,我听了反倒松了口气。熬到点就结账走人也没看小露回来。出了KTV,我和二哥晃晃悠悠地走在街上。灯光稀稀落落,风里还带着点酒味。我下了个钩子,装作随口一问:“要是我花钱找晓雨出台,你觉得她会陪我吗?”二哥愣了一下,低沉着嗓子说:“肯定会。”我叹了口气:“那不就得了,出来玩,就别谈感情。”说完,我顺势下了个钩子:“要不咱俩一起找她玩一回?你觉得她愿意吗?”二哥想都没想,摇了摇头:“这不大可能。”又补了一句:“除非你先单独找她一次……那后面才有可能。”我听了反倒松了口气——他还能这么分析,说明他还没彻底沦陷进去。

我心里惦记着那个KTV里的新面孔长腿女孩。借口有事,我先打车把二哥送回家,自己又折回KTV门口。犹豫着要不要今天去,显得太心急,按理说明天再来更合适。可难得遇到合适的人选,我咬咬牙,顺着楼梯冲了进去。一眼就看见她还坐在那里。正要点她,小露看见我,笑着打招呼:“咋又来了?”

我无奈,只好点了小露,顺口说:“你总串台,我再点一个。”顺势问小露:“那个女孩新来的吗?”“才来两天。”小露答。我说:“就她了。”长腿女孩只是跟着我们进了包房坐在沙发上不说话。我假装生气对小露说:“刚才人咋消失了?”小露不好意思:“自罚三杯。”我根本不在乎,随口一句:“算了算了。”她接着刚才的话题:“你那么有钱,咋不多给我点小费?”我立刻下钩:“你没给我提供价值呗。跟你聊天,我都怕你把我卖了,连我说的这些事都传给二哥了——不过,我也不在乎。”

小露好奇的说:“你那么有钱,谁找你借都借得到。”我笑了一下,挑眉:“你信不信,我只要一句话,二哥立马把钱还给我?”她一脸不可置信:“当然不信啊。”“那我要是做到了呢?”她撇嘴:“那能咋办,我还能把人输给你啊?”我嫌弃地看她一眼:“我又不稀罕你。这样吧——我赢了,你以后每次见我,都得主动亲我一口,行不行?”我说得玩笑,她却认真点了点头:“行啊,我不信你这冤大头真能赢。”没坐一会儿,小露又借口去上厕所,估摸着是去串台了,这正合我意。

我转向长腿女孩,看着她:“你咋不说话?”她脸一红,小声说:“要不……我给你唱首歌吧?”我摆摆手,笑着拒绝:“不用,我不是来听歌的。”我顺势下了个钩子:“你跟其他人不一样。气质干净得不像能待得住这种地方。”她顿了顿,低声说:“想赚钱。”我直截了当:“我有别的赚钱办法,你要不要试试?如果愿意,就把电话留给我。”她眼神飘了几秒,终究还是在我手机上,拨了她自己的号码。号码一落定,我目标达成,心满意足,起身走人。来的匆匆,去得也快,像个没留下痕迹的旁观者。

第二天下午一点,我才拨通她的电话。我知道她上夜班,起得晚。约她去了一家还算体面的餐厅,落座后我没拐弯抹角,盯着她问:“你是不是好奇,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?”她原本正抿着水杯,听见这句,抬头望我一眼,眼神顿了一下,低声说:“确实挺想知道。”我轻笑,不急着答话,只是看着她,不说话。空气悬了一会儿,我才慢悠悠地开口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她看着我,像是在猜什么。我继续说:“我对你……没那方面的意思。”

我第一眼看她,总觉得那股气质在哪儿见过。我盯着她,看似随口问了句:“你大学读什么专业的?”她垂着眼回我:“师范大学,美术系,刚毕业。”说这话时像有点不好意思,声音低,手也没地方放。我没回应她的语气,只淡淡地说:“还不知道你名字?”

她点点头。我沉默几秒,抬了抬下巴:“叫我阿义。”顿了顿,又添了一句,“我前女友是这么叫的。”她抬眼看我,像在猜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我懒得解释,眼神一掠而过。我没问她叫什么名字。问了也是假的,跟我一样。我转了个话题:“平时上网吗?”她说:“每天。”我们换了网号。她的网名叫“铅笔”。

我扫了一眼,嘴角勾了勾:“铅笔,画得了人,也擦得掉。这个名字,太学生气,不够用。”我没立刻说话,隔了几秒才慢慢开口,语气从容而稳重,带着轻轻的节奏感:“我需要的不是铅笔。”她一愣,看着我。我接着说:“我需要的是——筷子。”“远处的菜我够不到,你愿意夹给我吗?她没作声,但眼神悄悄变了点颜色。我靠在椅背上,等她“回筷”。我揣摩着,她到底听不听得懂我话,还是故意假装没听见,无动于衷。她夹了菜,是准备放碗里,还是要喂到我嘴边?最终,她夹了一块肉,放进了我碗里。这一步,她踩得准。太蠢的,我用不顺手;太热的,我掌控不了。

吃完饭,我们在街上溜达。路过一家银行时,我随口说了句:“我进去办点事,你等我一下。”她站在人行道边,我进了银行,取了十万块钱。进去时,我斜挎的皮包是空的;出来时,包撑得鼓鼓的。我没特意展示,但我相信,她能看见,也能明白——这是个钩子,给她看的,不是随便说说。她果然开口,语气还算克制:“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

我看了她一眼,没直接回答,而是慢条斯理地说:“总不会比你在KTV陪酒更糟。喝酒熬夜,伤身是一回事,被骚扰是另一回事。你现在做的这份工作,你心里也清楚,那些人找你,并不是为了喝酒。”我顿了顿,笑了下:“给我做事,其实也差不多。但方式不一样,代价也不一样。以后我慢慢告诉你。”她没说话,眼神里那点警觉还在。我接着说:“不过,合作是有前提的——信任。不是你信我,是我们得互相了解。”

我说:“今天先这样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她说自己就住在附近一家小旅店。我点了点头,心里有了数——她眼下的确是困在生计里。到了旅店门口,我拉开皮包,从那叠钞票里随手抽出二三千,递给她。“那家KTV你先别去了,”我说,“这算你这一周的预付。”我看着她,没有着急,“怎么理解都行,你要当成交易也可以。”我顿了顿,语气平静:“这一周不算合作,只算了解。以后值不值,得我来判断。”我看她接过钱,指尖微微颤抖,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。她没说话,只是轻轻点了点头,那一刻,既有一丝警惕,也有难掩的期待。

我回到家,长腿女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网上聊着天,更多是她在讲自己的故事。她说自己家在外地,家里还有个姐姐和一个弟弟。大学开始创业,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底商开了家水站,现在水站是她弟弟在打理。她学美术毕业后,找工作很难,才干起了这行。她在别家KTV干了半个月,因为老被看场子的骚扰,才换到这边。没想到刚来没几天,就碰上了我。

听她说这些,我心里默默盘算:水站这种小生意,赚不了大钱,雇人成本又高。能坚持做这行的女孩,既得有耐力,也得有坚韧的毅力。她看起来,确实是这样一个能撑下去的人。但我不能只听她说的,还得慢慢验证。真正能看出一个人性子的,是她在钱面前怎么选。要是有更快的挣钱法子,她会不会转弯,哪怕这事儿带点风险?事实上,她已经做了选择——来KTV陪酒,就是她自己走下的那一步,而我,只是在她选好的路上,添了把火,让她走得更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