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学那会儿，我家楼下就是图书馆，那地方对我这种书虫来说，简直是天堂圣殿。管理员大叔，戴副眼镜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说话慢声细语，见谁都笑眯眯点头，标准的“文化人儿”模样，浑身散发着“老实憨厚”的书卷气。我那会儿觉得，这大叔简直就是图书馆的活招牌。
初中那年，我把从图书馆借的古龙武侠小说，英勇地在班主任的英语课看。结果？自然是“阵亡”被俘。书还不上，只能硬着头皮去图书馆“自首”赔钱。心里七上八下，琢磨着这月零花钱怕是要泡汤。
找到那位“招牌”大叔，说明情况。他推了推眼镜，没说话，示意我跟上。把我带进了他小办公室，然后——咔哒一声，他顺手把门给反锁了！ 我当时心里就“咯噔”一下：哎？赔本书…至于锁门吗？这流程有点…别致？
大叔坐回他的椅子，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笑容：“唉，一本旧书嘛，丢了就丢了，不用赔了！学生娃，爱看书是好事！” 哎哟！天上掉馅饼了？我还没来得及高兴，大叔话锋一转，身体微微前倾：“小伙子，多大了？在哪个学校念书啊？”
我含糊地应付了两句。没想到，大叔突然站起来，朝我走过来，张开双臂，脸也凑近了！嘴巴都快贴到我脸上 我脑子“嗡”一声，全身汗毛瞬间起立！本能地猛退一大步，手都攥紧了——这架势不对啊！武侠书里学的“二龙戏珠”差点就要条件反射招呼过去！
大叔动作一僵，笑容卡壳0.5秒，赶紧若无其事地坐回去，搓着手：“咳…咳…别紧张别紧张！就是看你跟我家闺女差不多大…唉，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就好喽！”
他压低声音，眼神开始飘忽，仿佛在探讨什么高深学术问题：“那啥…小伙子，青春期了哈…谈女朋友了没？”
“啊？没…天天上学呢…” 我警惕值拉满。
“哦…那…跟女生‘深深’过没呀？” 他压低声音，身体又往前探。
“……” （我石化中）
“咳…那…自己…一周撸几次啊？” 他问得那叫一个“自然流畅”，仿佛在问“今天吃了吗”！
轰隆！ 我脑子里像炸了个雷！这都什么跟什么啊？！刚才还慈眉善目谈书论道呢，这话题拐弯拐得也太急太陡了吧？！我彻底懵了，嘴巴像被胶水粘住，只剩满心震惊和恶心：这老实憨厚的大叔皮下，到底藏了个啥玩意儿？！
办公室里死寂一片，空气凝固得能砸人。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，我看着他那张努力维持“和善”的脸，一股邪火蹭地冒上来。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，我盯着他的眼睛，突然开口，声音不大但贼清晰：
“叔，您女儿…多大了啊？要不…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？”
嚯！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！ 大叔脸上那“精心保养”的和蔼笑容，就像被按了删除键，“唰”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瞬间黑成锅底、写满惊愕和恼怒的脸！他嘴唇哆嗦了两下，眼神像刀子一样剐过来，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：
“……以后…想看什么书，直接来我这儿拿！不用借了！”
我只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，转身拉开门栓，逃命般冲出了图书馆。 曾经雷打不动的“每周一借”，就在那天画上了句号。我算是明白了：那身文化人的皮囊底下，有些人藏着的不是墨水，而是一团见不得光的、能把人灼伤的邪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