奥运后那几年后,我妈所在的国企把厂里的土地卖给开发商盖楼,听说要把卖房的钱用来补偿老职工。那时,厂门口的马路不知什么原因经常被下岗的老职工围堵,不让车辆通行。

我妈离职时是停薪留职的状态——单位还给交医保和社保,但不发工资。2010年,她发现医保和社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停了。去单位一问,说前几年解除了劳务合同。档案里上解除合同文件上却不是我妈签的字。她为这事跑了很久,也没个结果。她住院做手术和后续化疗,没医保,全是自费。

后来有关部门通知,补交一笔钱就能恢复医保社保。这笔钱本该单位出,但单位没钱,要我妈先垫付——两万块,不多。她终究还是交了。

为了这笔钱,我妈带我去过那单位的办事处一次。曾经气派的万人国企大厂,如今只剩一片楼盘工地,办事处就窝在附近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里。接待我们的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负责人,她告诉我妈:“现在开发商也没钱,单位的资金得等他们批下来。”

出了门,我妈跟我说,这女负责人是我姥姥给接生的,从小看着她长大。而这笔钱最终石沉大海。现实面前,道理和法律从来就不多。